摘要
肝病多见且难治者为多,但若能合理运用经方合方“十八反”配伍,则常可取得较为理想的治疗效果。为打破中药“十八反”配伍禁忌言论对提高中医临床疗效的制约和禁锢,经过对数十年临床运用经方合方“十八反”辨治肝病的临床案例进行总结,证实经方合方“十八反”配伍用药没有发现明显不良反应,反而在临证运用中取得了更佳的疗效。
肝病既是常见病又是难治病,但若能合理运用经方合方“十八反”配伍用药则常可取得较为理想的治疗效果。由于受到王怀隐《太平圣惠方》、张子和《儒门事亲》“十八反”配伍禁忌言论的禁锢,当世中医所治之肝病常成为疑难病而难以取得显著疗效。笔者在临床实践中从客观实际出发,重新厘定了“十八反”配伍用药治病疗效的确切性和可靠性,发现运用经方合方“十八反”治疗疑难病往往是提高疗效的必由之
尚某,女,57岁,2019年4月6日初诊。患者于3年前行肝血管瘤手术,1年前复查肝血管瘤复发,大小约4.2×3.7 cm,西医建议手术治疗,而患者拒绝第二次手术,欲从中医治疗,但服用中、西药未能控制肝血管瘤,近经病友介绍前来诊治。刻诊:脘腹胀满,胁下拘急,时而针刺样痛,时而气窜样痛,不思饮食,大便干结,时恶心呕吐,肢体沉重,夜间小腿抽筋,心胸烦热,情绪低落,倦怠乏力,舌质暗红夹瘀紫,苔白腻夹黄,脉沉弱。西医诊断:肝血管瘤术后复发。中医诊断:①胁痛;②痞满。辨为郁瘀热结,气虚风痰证。治当行气化瘀,益气泻热,息风化痰。予大黄硝石汤、小柴胡汤、附子白及汤、甘草海藻汤与藜芦芍药汤合方,药用:大黄12 g,黄柏12 g, 硝石12 g,栀子15 g,柴胡24 g,生半夏12 g,黄芩10 g,红参10 g,羊栖藻24 g,白及6 g,白芍24 g,藜芦1.5 g,制附子10 g,生姜10 g,大枣12枚,炙甘草10 g。6剂,日1剂,以水1000~1200 mL,浸泡30 min,大火烧开,小火煎煮50 min,去滓取药液,每日分早、中、晚3次服。
2019年4月13日二诊:脘腹胀满减轻,仍有疼痛,以前方变白芍为24 g,6剂。
2019年4月20日三诊:疼痛较前减轻,大便基本通畅,仍有小腿抽筋,以前方变藜芦为3 g,6剂。
2019年4月27日四诊:倦怠乏力基本消除,仍有心胸烦热,以前方变黄芩为15 g,6剂。
药后诸症状较前均有减轻,以前方治疗180余剂,经复查肝血管瘤3.6×3.2 cm,之后又以前方治疗200余剂,经复查肝血管瘤基本消除。随访2年,经复查一切正常。
按 根据针刺样痛、气窜样痛辨为瘀郁,又根据肢体沉重、小腿抽筋辨为风痰,因心胸烦热,情绪低落辨为郁
许某,男,59岁,2019年2月11日初诊。患者有40年乙肝病史,有5年肝硬化病史,1年前经复查又诊断为肝性脑病,多次住院及门诊中西药治疗,可未能有效控制病情发展变化,近经病友介绍前来诊治。刻诊:嗜睡,昏睡,烦躁,记忆力减退,注意力不集中,肌肉震颤,小腿抽筋,大便干结,自汗,盗汗,有时发热,有时怕冷,倦怠乏力,舌质暗红夹瘀紫,苔腻黄白夹杂,脉沉弱。西医诊断:①乙肝;②肝硬化;③肝性脑病。中医诊断:①厥证;②颤证。辨为瘀热伤阴,阳虚风痰证。治当泻热化瘀,益阴温阳,息风化痰。予大黄䗪虫丸、附子半夏汤与藜芦人参汤合方,药用:大黄10 g,黄芩6 g,桃仁24 g,杏仁24 g,白芍12 g,生地黄30 g,干漆3 g,虻虫5 g,水蛭6 g,蛴螬6 g,地鳖虫12 g,制附子10 g,生半夏12 g,红参10 g,藜芦1.5 g,生姜10 g,大枣12枚,炙甘草10 g。6剂,日1剂,以水1000~1200 mL,浸泡30 min,大火烧开,小火煎煮50 min,去滓取药液,每日分早、中、晚3次服。
2019年2月18日二诊:大便基本通畅,仍有嗜睡、昏睡,以前方变制附子为生附子6 g,6剂。
2019年2月25日三诊:嗜睡、昏睡略有好转,仍有倦怠乏力、小腿抽筋,以前方变红参为12 g,藜芦为3 g,6剂。
2019年3月4日四诊:小腿抽搐未再发作,仍有盗汗,以前方变白芍为30 g,6剂。
药后诸症状较前均有好转,以前方治疗50余剂,诸症状基本消除,又以前方治疗100余剂,病情稳定,之后仍以前方巩固疗效。随访2年,一切尚好。
按 根据嗜睡、盗汗、舌质瘀紫辨为瘀热,又根据昏睡、自汗、怕冷辨为阳虚,因肌肉抽搐、苔腻辨为风痰,又因倦怠乏力、脉沉弱辨为
贾某,男,49岁,2019年9月1日初诊。患者乙肝病史、饮酒史20余年,5年前经复查诊断为肝硬化,肝脏硬度指数21.6,近1年又有肝硬化腹水,多次住院治疗可腹水症状未能得到有效控制,经病友介绍前来诊治。刻诊:腹胀如鼓有水声,青筋暴露,形体消瘦,情绪低落,心胸烦热,食凉加重腹胀,怕冷,大便不畅,小便短少,小腿肌肉抽动,倦怠乏力,口干口苦,舌质暗红夹瘀紫,苔腻黄白夹杂,脉沉弱。西医诊断:①乙肝;②肝硬化;③肝硬化腹水。中医诊断:①鼓胀;②郁证。辨为水热伤气,气郁夹寒,瘀血夹风证。治当清热泻水,行气温阳,益气息风。予己椒苈黄丸、小柴胡汤、理中丸、附子花粉汤、甘草海藻汤与藜芦甘草汤合方,药用大黄6 g,椒目6 g,葶苈子6 g,防己6 g,柴胡24 g,黄芩10 g,生半夏12 g,红参10 g,干姜10 g,白术10 g,海藻24 g,天花粉24 g,制附子5 g,藜芦1.5 g,生姜10 g,大枣20枚,炙甘草10 g。6剂,日1剂,以水1000~1200 mL,浸泡30 min,大火烧开,小火煎煮50 min,去滓取药液,每日分早、中、晚3次服。
2019年9月8日二诊:腹胀减轻,仍大便不畅、小便短少,以前方变大黄、椒目、葶苈子、防己各为9 g,6剂。
2019年9月15日三诊:大便通畅,小便较前增多,仍怕冷,以前方变制附子为10 g,6剂。
2019年9月23日四诊:情绪低落明显好转,仍有小腿抽筋,以前方变藜芦为2 g,6剂。
药后诸证较前均有好转,以前方治疗50余剂,腹水基本消除,又以前方治疗150余,经复查肝脏硬度指数15.2;复以前方治疗120余剂,经复检肝脏硬度指数9.3,继续以前方巩固疗效治疗。随访2年,一切尚好。
按 根据腹胀如鼓有水声、心胸烦热辨为水热郁结,又根据情绪低落、急躁易怒、小腿肌肉抽筋辨为郁夹风,因食凉加重腹胀辨为寒,又因倦怠乏力辨为气虚,更因舌质暗红夹瘀紫辨为
翟某,女,57岁,2019年11月3日初诊。患者有多年自身免疫性肝炎病史,2年前经复查又诊断为肝肾综合征,住院及门诊治疗,服用中西药可未能有效控制症状表现,脾大,血尿素氮、肌酐、肝功能2年来从未恢复至正常,近经病友介绍前来诊治。刻诊:胁肋疼痛(肝区压痛),身目发黄,腹胀,不思饮食,倦怠乏力,皮肤瘙痒,肢体烦热困重,情绪低落,倦怠乏力,嗜卧,小便短少,手足不温,口苦口干,口渴欲饮热水,舌质红,苔腻黄白夹杂,脉沉弱。西医诊断:①自身免疫性肝炎;②肝肾综合征。中医诊断:①胁痛;②黄疸。辨为湿热夹虚,郁寒风痰证。治当清热利湿,益气行气,温通阳气,息风化痰。予茵陈五苓散、小柴胡汤、附子半夏汤、橘皮汤与藜芦甘草汤合方,药用茵陈30 g,猪苓10 g,泽泻12 g,白术10 g,茯苓10 g,桂枝10 g,柴胡24 g,生半夏12 g,红参10 g,黄芩10 g,白芍20 g,胶饴24 g,制附子10 g,陈皮12 g,藜芦1.5 g,生姜24 g,大枣12枚,炙甘草10 g。6剂,日1剂,以水1000~1200 mL,浸泡30 min,大火烧开,小火煎煮50 min,去滓取药液,每日分早、中、晚3次服。
2019年11月10日二诊:手足不温好转,仍有腹胀、不思饮食,以前方变陈皮40 g,6剂。
2019年11月17日三诊:腹胀较前减轻,饮食较前好转,仍有皮肤瘙痒,以前方变白芍为30 g,变藜芦为3 g,6剂。
2019年11月24日四诊:身目发黄基本消除,小便明显通利,仍有倦怠乏力,以前方变红参为12 g,6剂。
药后诸症状表现基本基本消除,又以前方治疗60余剂,诸症状消除,经复查血尿素氮、肌酐、肝功能恢复正常,又以前方继续巩固治疗60余剂。随访1年,一切尚好。
按 根据身目发黄、肢体烦热困重、舌质红辨为湿热,又根据倦怠乏力、嗜卧辨为虚,因情绪低落辨为郁,又因手足不温、口渴欲饮热水辨为寒热夹
董某,男,56岁,2019年7月7日初诊。患者有多年酒精性肝炎病史,1年前经复查又诊断为肝内胆汁淤积症,住院及门诊治疗,可服用中西药未能有效控制症状表现,近经病友介绍前来诊治。刻诊:全身酸困烦热,不思饮食,恶心,呕吐,倦怠乏力,形体消瘦,大便溏泻,胁肋疼痛,情绪低落,身目发黄,皮肤瘙痒,面色晦暗,手心发热,脚心发凉,口苦咽干,舌质淡红,苔腻黄白夹杂,脉沉弱。西医诊断:①酒精性肝炎;②肝内胆汁淤积症。中医诊断:①胁痛;②黄疸;③呕吐。辨为湿热伤气,寒郁风痰证。治当清热燥湿,益气散寒,行气解郁,息风化痰。予栀子柏皮汤、茵陈五苓散汤、小柴胡汤、附子半夏汤、橘皮汤与藜芦甘草汤合方,药用栀子20 g,黄柏6 g,茵陈30 g,猪苓10 g,泽泻12 g,白术10 g,茯苓10 g,桂枝10 g,柴胡24 g,生半夏12 g,红参10 g,黄芩10 g,制附子10 g,陈皮12 g,藜芦1.5 g,生姜24 g,大枣12枚,炙甘草10 g。6剂,日1剂,以水1000~1200 mL,浸泡30 min,大火烧开,小火煎煮50 min,去滓取药液,每日分早、中、晚3次服。
2019年7月14日二诊:胁肋疼痛减轻,仍有大便溏泻,以前方变茯苓为24 g,变白术为24 g,6剂。
2019年7月21日三诊:大便正常,仍有口苦、不思饮食,以前方变黄柏为12 g,变陈皮40 g,6剂。
2019年7月28日四诊:身目发黄基本消退,饮食好转,仍有倦怠乏力,以前方变红参为12 g,6剂。
药后诸症状表现基本消除,以前方治疗60余剂,诸症状消除,肝功各项指标均恢复正常,病人要求继续巩固疗效,又以前方治疗30余剂。随访1年,一切尚好。
按 根据全身酸困烦热、口苦辨为湿热,又根据倦怠乏力、形体消瘦、脚心发凉辨为气虚生寒,因情绪低落辨为郁,又因恶心、呕吐、身目发黄辨为湿热气逆,复因皮肤瘙痒、苔腻辨为风痰,以此辨为湿热伤气,寒郁风痰
参考文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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